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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個簃 (1897~1988年),原名王能賢,字啟之,后易名為賢,號勞亭、個簃,齋名有霜荼閣、暫閑樓、千歲之堂、侍鴻樓、還硯堂、獻頌樓等。江蘇海門人。曾任東吳大學、昌明藝專等院校教授。解放后,任上海畫院副院長、名譽院長,中國美協(xié)理事,中國美協(xié)、中國書協(xié)上海分會副主席,西泠印社副社長,全國政協(xié)委員等職。著述有《王個簃隨想錄》《王個簃霜荼閣詩集》。
王個簃詩書畫印全能,可謂得到了吳昌碩衣缽的真?zhèn)鳌?927年,王個簃作《龍幻圖》,吳昌碩即題詩作跋:“猛筆個簃臨大滌,題詩老缶礙秋毫。濤聲浩浩天風落,聊當滹沱一戰(zhàn)鏖。個簃大弟潑墨處,渾穆生動兼而有之,時手鮮有其人。缶亦當退避三舍。”這個評價太高了。當然,其中不排除有老師對學生的“客氣”,但以吳昌碩的身份,如此“客氣”是很難得的。
雖然王個簃也學習青藤、白陽、八大等人,但是他取法最多的還是吳昌碩。他先是在南通得到吳派畫家李苦李、陳師曾的指點。隨后,只身赴上海學藝,被吳昌碩延請為“西席”,在家作為長孫的業(yè)師。于是,他跟隨吳昌碩朝夕相處5年,這是何等的幸事。古人云,要想學得會,就要與師傅睡。過去稱學生為入室弟子,道理就在這里。
文人畫對書法的要求當高于繪畫本身,而對題跋內容,即詩文的要求又要高于書法。王個簃的高明也在于斯。這種本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,而是從青少年就開始磨練了。我們可以先大致了解一下王個簃不同年代的題跋:
風過影玲瓏,簾開雪未融。色擬成蜀后,光欲奪蟾宮。不夜云陽晚,寒瑕玉鑄工。青蓮真先計,貪賦昔姑紅(1923年《題玉蘭》)。
紅白蓮花開滿塘,兩般顏色一般香。恰如漢殿三千女,半是濃妝半淡妝(1946年《題紅白蓮花》)。
橫塘十里生涯足,紅藕綠蓮采滿盆。畢竟水村今異習,百般豐稔擁千門(1956年《題蓮藕》)。
一塵不染好八連,純潔胸懷樹榜樣。喜將畫筆作贊歌,皎皎花光塑形象(1966年《題一塵不染》)。
……
每次讀過這些詩句,心情非常復雜。王個簃早年的題畫詩,盡管多是寫個人的小情緒、小感覺,也有點自愛自憐,也有點生澀,但是,很純真,是一種可愛的小清新。那么,到了五六十年代,就有些“強顏歡笑”了。他在1958年還創(chuàng)作了一幅《一年之計在于春》,題詩曰:“一年之計在于春,五八年頭萬象新。拿著鐮刀穿草屨,十年鍛煉百年身。”畫面則有點匪夷所思,一頂草帽,一把鐮刀,一雙草鞋,右上角突兀地斜出兩枝紅梅。把不同季節(jié)的物什畫在一起,很別扭。這可能是他這個舊文人藝術家的無奈,也可以說是一個時代的無奈吧。不過,這些還是掩蓋不了王個簃的才情,以他的詩文、書法造詣,當下沒有一個畫家可望其項背。
王個簃在70歲之前,基本是沿著吳昌碩的畫風亦步亦趨,書法也是如此。充其量也僅僅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:“前人沒有畫過的,今人要敢于嘗試,敢于創(chuàng)作。既要注意運用傳統(tǒng)筆墨,又要深入生活,仔細觀察,賦于新意。”他確實是這樣做的,畫了一些當代的景物,比如,向太陽的葵花、展翅飛翔的雄鷹、一塵不染的玉蘭、萬年長春的紅燈籠,等等。這些作品,除了題跋緊跟時代外,筆墨還是傳統(tǒng)的筆墨,幾乎沒有什么突破。
其實,王個簃時時刻刻記著老師吳昌碩的教誨,即“畫當出己意,摹仿隨塵垢,即使能似之,已落古人后”。問題是藝術創(chuàng)作不是你想創(chuàng)新就可以創(chuàng)新的,而是需要方方面面積累到了可以蛻變、可以升華的時候才會有新的面目出現(xiàn)。這是一種水到渠成的自然過程。在王個簃80歲前后,我們可以發(fā)現(xiàn)他創(chuàng)作的一些新氣象,而真正的創(chuàng)作春天,是在他85歲之后。這個時候,王個簃筆下沒有了藩籬,沒有了束縛,勾、皴、擦、染、點,皆以篆籀筆意出之,隨心所欲,老筆紛披,厾筆成春。書法也有了自己的心得,題跋更是又上了一層樓,如90歲所作《墨荷》題云:“香遍三千與大千,青蓮能結佛因緣。何人夢上花跌坐,一夜同參畫里禪。”詩句平和、簡白而又意猶未盡,話中蘊含禪機,自然拓展和提升了作品的意境。我們甚至會驚訝,花鳥畫可以這樣畫!特別是讀過他的《九寨溝組畫》《長白初秋組畫》,簡直驚呆了。你分不清這是山水畫還是花鳥畫,用筆潑辣、生猛、靈動,著色華貴、艷麗,卻又格外清雅、可人,畫面生機勃郁,極具沖擊力。程十發(fā)在賀王個簃九十壽書畫展的文章《生命與藝術的霞光》中說:“仿佛是將一古茂的彝器,化成滿天的星斗和彩虹,使人只能看到而摸不到的滿天飛舞的珍寶和霞光,他所創(chuàng)新的一切,正是我們最需要追求的東西。”這是有感而發(fā),是真情實感。
王個簃的藝術道路基本上是平鋪直敘、四平八穩(wěn)的。這也是非常正常的。一個學藝者得到了名家的親授,然后,不斷努力修煉,積累營養(yǎng),就像吳昌碩所言“食金石力,養(yǎng)草木心”,久而久之,何愁沒有出頭之日?相反,那些剛剛學會握筆,就鬧著要創(chuàng)新的人,結果是耽誤了自個的青春性命。違背藝術規(guī)律的人,終將被藝術所拋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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